哥哥你要吃掉我吗（八）
*又名《黑道兄弟的养成游戏》
王俊凯在“碧月红袖”陪人喝酒。虽然经常会有这种生意上的应酬，但来这种风月场所还是自家开的风月场所真的是头一回。
这家店的名字取自“碧纱待月春调瑟，红袖添香夜读书”，是王源想的。之前这家店因为经营不善快要运营不下去了，王俊凯本来想直接关掉的，反正王氏旗下这种店多如过江之鲫，少它不少。
不过放暑假的王源听说了这件事，很有兴趣，找王俊凯说自己想要试试看能不能让它有所好转。王俊凯自然二话没说全权交给王源了。王源想要的东西，别说是一家店了，就算是天上的月亮他也能想办法安排个登月旅行。
之后王俊凯也没再怎么去干涉王源，所以当有人请王俊凯去“碧月红袖”喝酒的时候，王俊凯还以为就是家新开的饭店，也没多想就应下了。
等到司机把王俊凯送到地方的时候，王俊凯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，才意识到这里就是几个月前濒临倒闭的那家“海上花”。
不过此时它已经改头换面了。从店门口古色古香琉璃灯笼高悬的门楼，到大堂里抚琴弄瑟弹筝吹笛的女子，和曾经霓虹灯招牌闪瞎眼，挤满浓妆艳抹招摇过市的小姐……完全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地方！
窝在大堂候客区红木太师椅里的何老，正笑眯眯看着一身典雅旗袍的茶艺师为他沏茶，看到王俊凯就忙不迭招手：“小王来来来，快尝尝这家的明前龙井！今年春天温度高，龙井品质远不及往年，真是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喝到这么好的明前龙井！这家店真是名不虚传！”
品完茶何老带着王俊凯往包厢里走，一路上絮絮叨叨跟他介绍这家新开的“奇店”。传说这家店有“三奇”。
一“奇”在把夜总会开成了紫禁城。不仅仅是一踏进门就像是进了皇宫内院，而且从陪酒小姐到服务生，各个通晓诗词典籍天文地理，只要你想找他们聊，那么就没有聊不来的话题。真正像是皇帝进了后宫，享了一回红袖添香的妙趣。
二“奇”在这家店的一切消费都不定价，客人可以看心情给。最好的茶，最好的酒，最精致的菜肴，最称心的服务，买单时宫装着身的收银员也只是摇着团扇笑而不语。能来这种地方的人难道会去数账单上多了几个零？无非就是图个新鲜求个风雅，结果一轮下来真是欢喜到了骨子里，给的钱也只多不少。
三“奇”在这家店的老板从不曾露过面。这样的品味格调，这样的雍容大气，老板必定是有不小的来头背景的，但是却没有人知道，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。
吃饭的时候何老不忘跟王俊凯打听：“你们道上可有什么姓袁的大家族？据我所知就连是上头太子党里也没有姓袁的啊……问他们也只是说袁少不让多说……”
王俊凯但笑不语。或许旁人都理所当然以为袁是姓，不过此“源少”可非彼“袁少”啊。自己一直当宝宝宠的王源这回倒是让他刮目相看了。
吃完饭还有KTV啊浴场啊等等可供选择，想的十分周到。何老又拉着王俊凯去唱歌。听一个年近七十，五音不全的大爷把《十送红军》之类的金曲唱了个遍，王俊凯觉得自己的忍耐力又上了一个台阶。
刚才就喝了不少白酒，来唱歌又好几瓶啤酒灌下去，酒掺着喝很容易醉，所以酒量很好的何老也喝成了大舌头，抓着王俊凯语重心长地拉家常：“小王啊……听老哥哥一句劝啊……你再宝贝你弟弟……也要防着点啊……毕竟不是打一个娘胎里出来的……”
“您放心，源源是我看着长大的，他不是那样的人，我知道。”王俊凯也喝了不少，不过头脑思维还是很清楚的。虽然知道何老平时在生意上对自己多有关照，两人也算忘年之交，这么说也是为了他好，但是只要有人说王源的不好，王俊凯就想要反驳。
“唉……你这孩子……”何老叹了口气，“不过父母总归会早去，夫妻又有几个能共白头，孩子最后还是会有自己的生活，唯有兄弟不管何时都能为你两肋插刀、赴汤蹈火……也好也好……”
王俊凯有很多好兄弟。有的人保护在王俊凯身边甚至拼上了性命也毫无怨言，有的人为王氏付出了一切忙到中年还孑然一身，有的人在任务中出了意外为了不拖累大家竟然独自消失……王俊凯对他的兄弟们都有很深的感情。
但是这和他对王源的感情是截然不同的。
他不需要王源为他两肋插刀、赴汤蹈火，王俊凯只想要护着王源一世安稳、幸福快乐。
他甚至不想让王源接触到王氏不能摆上台面的部分。作为一个出生在黑道世家的孩子，王俊凯背负的是整个家族的命运兴衰，成千上万的人的命运都和王氏捆绑在一起。
那些丑恶的罪孽的事情王俊凯从小接触到现在已经麻木，他已经记不清从自己手上过了多少批非/法的东西，已经记不清自己的手上沾染了多少鲜血。
王源就像是王俊凯一眼能望到头的生命里出现的一个最大的变数，他就像是一缕阳光照进了王俊凯习惯了的黑暗世界。
王俊凯对王源倾注了全部的爱和关怀，王源也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美好一点点抽条成长，愈发让王俊凯感到……欲罢不能。
或许是从那个和自己一样的纹身开始，或许是从那一封意外的情书开始，或许是从某个亲昵的早安吻开始，或许是从那个光怪陆离的梦开始……王俊凯不得不承认自己对王源萌生出了超乎兄弟界限的感情。
可是自己生来就注定要与黑暗为伍，虽然如今王氏家大业大，但是万一天有不测风云，自己锒铛入狱了呢？
虽然没有血缘之实，但是却有兄弟之名。
难道还要硬拉着王源一起坠入乱伦这种万劫不复的深渊吗？
王俊凯敬了何老一杯，仰头喝光了水晶杯里的马天尼，只觉得满嘴苦涩，难以言说。
“你给我跪下。”王源长这么大第一次听到哥哥用这么冷冰冰的声音同自己说话。
王俊凯手上握着一支三尺三长，三寸三宽的棍子，像是曾经被血浸过一样，泛着一种让人汗毛倒数的可怖颜色。
王源认得这根棍子。这是王家的家法棍。
小时候有一回王源受凉感冒发起了高烧吊了三天盐水，他高热褪去一醒来便嚷嚷着怎么没看到哥哥，但是从管家到女佣没有一个人敢回答。
于是王源就迈着小短腿自己在本宅里乱兜，结果真的瞎猫撞上死耗子给他找到了。他看到哥哥跪在那里低着头说：“父亲，我来领罚。”
“为了那个小东西三天没上课，三天没看帐，你也是能耐。你在旁边看着就能把他的病看好了吗？”
王俊凯没吱声。
王源看到王俊凯的父亲从旁人捧着的长盒子里抽出一根棍子，在掌心敲了敲：“家法棍你总该认得，其实本来也不至于上这个东西，不过就当长个记性好了。”
王俊凯依旧没吭声。
之后被狠狠抽了三棍子，王俊凯还是没吭声，只是脸色白得不像样子。棍子最后轻轻在王俊凯的肩头敲了敲：“自个儿放心尖上儿上的人就自个儿照看好了，别出了岔子再痛心疾首也晚了。”
王俊凯默默点了点头。
等人都走了，王源含着眼泪啪啪跑过去，一把抱住了还跪着的王俊凯的脖子：“呜呜呜呜……哥哥……疼……疼吗？”
“不疼。宝宝亲亲，哥哥就不疼了。”
咕咚。膝盖骨直接磕到地砖上。王源眉头都没皱一下。
面前的人不是那个可以对着他撒娇耍赖的哥哥，而是王家现任家主。
“我问你，王家不要哪三种人？”
“不忠、不义、不诚之人。”
“我把你养大，你本该好好回报王家，却生出了异心，这叫什么？”
“不忠。”
一棍子抽下来王源疼得一颤。哥哥当初果然是骗自己的。
这根棍子是百年铁梨木做的，看着轻巧，其实很沉，打在身上的滋味真是……
“我为家主，我为兄长，不管如何都在你之上，你却对我动了不该动的念头，这叫什么？”
“不义。”
又一棍子抽下来。王源把嘴唇都咬出了血。血腥味在嘴里蔓延开，很苦。
“有了这种龌龊的心思，还想要瞒天过海继续呆在我身边，这叫什么？”
“不诚。”
最后一棍子抽下来，王源晃了晃，手在地上撑了一把才直起背，开口想说什么，一缕血丝就顺着嘴角蜿蜒而下。
哥哥这三棍子真的分毫不留情。王源不在意地用手擦掉了，抬头看着王俊凯，轻轻问了一句：“哥哥你不要我了吗？”
声音虽然听不出什么，但是王源的手心已经给指甲抠破了，再加上之前受罚连掌心薄薄一层汗，血水混着汗水滴滴答答落在地上。
“你走吧。从此王家再无王源。”
“哥！”王源惊叫着从梦魇中醒来。
最近他一直梦到相同的内容。就好像是在演练未来将会发生的故事。
冷汗把王源的睡衣都湿透了，黏在身上很不舒服。王源掀了被子想起来冲个澡，却发现自己的左手被握住了。
小夜灯柔柔的灯光下，王俊凯蜷缩在他身边，像是一只收起了锋利爪子的大猫睡得正香。感觉到王源的动静，眼睛都没有睁开，就本能地抓住了王源的手。
用的是十指相扣的握法。
方才在梦里那个冷酷无情的王俊凯，和现在这个好梦香甜都不愿意放自己走的王俊凯，哪个才是你呢？
王源上了初三之后，课业繁忙起来，经常要熬夜写卷子。为了不影响王俊凯休息，王源主动从王俊凯卧室里搬了出去。
即使如此，王俊凯对他的关心也依旧细致入微。趴在书桌前醒来身上多出的毯子，每个小时必有佣人敲门送点心牛奶，甚至管家偷偷告诉王源说，每次都是等他熄灯了王俊凯才睡下。
“哥……”王源心里又软又酸，回握住了王俊凯的手。
眼前熟睡的青年，俊美无铸，是王源十几年的生命中最重要的参与者，即使两人之间并没有所谓的红线，但是命运也早已纠缠在一起，难解难分。
兄弟，真是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词。
王源侧躺下去，看着王俊凯，怎么也舍不得闭上眼睛。
“宝宝快睡觉……”王俊凯睡得迷迷瞪瞪，一伸手就把王源搂进了怀里，跟以前哄小时候的王源睡觉似的。
平时被喊宝宝，王源总要别扭地纠正，这次却默默地应了，把头靠在王俊凯胸口，紧了紧交握的双手，阖上了眼睛。
“凯爷……东区那边出了点事……”
“说。”
“有人喝多了来砸场子……”
“这种事还能闹到我这儿？你们也是越活越回去了。”王俊凯连眼皮子都懒得抬。
“不是……主要……源少也在……”
笔尖一歪，在纸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印子。王俊凯叹了口气，放下了钢笔：“去看看。”
王源他们下周考一模，所谓小考小玩，大考大玩，名校的孩子更会玩。这不周五结束了晚自习，就三五成群跑出去玩了。
本来只不过是在KTV里唱唱歌而已，谁知道有人提议再去酒吧玩会，好奇宝宝王源就颠颠儿地也跟着去了。
酒过三巡，几个小家伙都有点儿晕乎。其中一个不知道因为什么嘴碎了几句，和邻座来巡场的几个兄弟起了矛盾，推推搡搡动起了手。
本来这和王源没什么关系，偏巧王源上去拉了一把结果被推开了，被赶来劝架的经理扶住了，经理认出了王源，吓得头都要掉了，赶紧上报给店长，店长再上报大区负责，兜了一圈儿才到王俊凯这儿。
所以等王俊凯赶到的时候，两伙人已经从武斗进行到了文斗，在拼酒了。
王俊凯看着茶几上空了一大片的酒杯，脸色很不好。王源拿着一杯蓝色的仰头就灌下去了，王俊凯都来不及阻止。
“王源！能耐了啊你！还喝酒！”王俊凯夺了酒杯哐当往茶几上一丢，话里的火药味浓得很。
经理、店长、大区负责站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出，心里跟弹幕一样滚过去几个字：吾命休矣。
王源喝得脸上红扑扑的，眨了眨眼睛，半天才认出眼前的人是谁，笑逐颜开地扑上来，搂着王俊凯的脖子拖长了声音喊了句：“哥~”尾音甜的直颤颤。
王俊凯被这一句喊的气瞬间就消了，扶着王源站都站不稳的身体，恨铁不成钢地在他脑门上弹了下：“酒就那么好喝吗？”
王源捂着额头哎哟了一声，指着茶几上五颜六色的深水炸弹，饶有兴致地说：“好喝，好喝……特别甜……甜……”
“甜的？”王俊凯皱了皱眉，旁边的人立马会意取了一杯递上去，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，王俊凯勃然大怒，抬脚就把茶几踹翻了，玻璃酒杯碎了一地，“居然往未成年人喝的酒里加‘拂息’？！想赚钱都想疯了吧？！”
“拂息”是最近在酒吧间很红的一种药。主要是有催/情的作用，还有轻微致/幻效果。不过对身体没什么伤害，最多算作情/趣用途，加在酒或者饮料里，口感会变甜。
有些店家为了刺激客人消费或者是带动别的服务项目，会稍微用一点“拂息”，也无伤大雅。不过居然用到未成年人身上，还用到了自家宝贝弟弟身上，就不可原谅了。
几个负责人吓得腿一软直接就跪下去了，跪进玻璃渣里都顾不上喊疼，只是哆哆嗦嗦求饶：“凯爷……高抬贵手……高抬贵手啊……”
王源咯咯笑了起来，扯着王俊凯的袖子问：“他们在怕什么？好像哥哥你会把他们吃掉一样……”
王俊凯跟旁边的人交代了几句，就半搂半抱着王源走了。毕竟现在天大的事情，也比不上王源的事大。
上了车之后，王源就开始哼哼唧唧说难受。王源属于比较敏/感的体质，连对几种日常药物都过敏，更不要说这种乱七八糟的药了。王俊凯心疼极了，从小冰柜里抽出一瓶冰水喂王源喝，结果王源喝了没两口，一个急刹车，大半瓶全洒身上了。
“凯爷，前面好像出了点小事故，堵上了……”驾驶席上司机无奈的声音传了过来，王俊凯点了点头，按下按钮升起了不透明的挡板。
王源整个人都湿漉漉的，因为药物作用出的汗，洒出来的冰水，简直一塌糊涂，但是却并不让人讨厌，反而有种狼狈的可爱，他低着头在自己的套头T恤上找纽扣：“哥哥，哥哥，好奇怪……纽扣不见了……”
脱下了自己的西装外套，把王源裹了进去，给他擦了擦脸上和脖子上的水，王俊凯把那件被蹂躏得不成样子的T恤从王源手里解救了出来：“宝宝你这件衣服本来就没有纽扣……”
“哦……”王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，扯着T恤的下摆往上一掀就脱掉了，还舒服地叹了口气，“刚才黏黏的好难受……”
裸着上身，披着自己西装外套，靠在自己怀里不安分地扭来扭去的王源，对王俊凯而言简直就是最甜蜜最剧毒的诱惑。
PS：七月份的文章都整理进去了~昨天看到有妹纸说想看什么一家三口的、变形计设定的，我都有写过哦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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